快船掘金

悬崖边的篮球

比赛还剩最后三分钟，快船落后掘金七分。球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锈味。快船的老将控卫在弧顶运球，汗珠顺着脸颊滑落，在聚光灯下闪着光。他抬头看了一眼计时器——那跳动的红色数字像心跳，急促而沉重。

就在昨天训练结束时，教练曾指着战术板上掘金的标志说：“他们像落基山脉，厚重、难以逾越。但山脉有裂缝，风能穿过。”此刻，老将想起了这句话。他做了个手势，中锋突然上提，一个扎实的掩护如山峰隆起。掘金的防守者被挡住了一瞬，就这一瞬，足够了。

球离手的弧线异常平直，不像教科书里优美的抛物线，倒像一把刀，切开空气。篮球旋转着飞向篮筐，在篮圈内侧弹了一下、两下，全场观众屏住呼吸。第三下，球落进网窝，发出清脆的“唰”声。分差回到四分。

掘金叫了暂停。快船球员围在一起，手臂搭着肩膀，形成一个颤抖的圆。没有豪言壮语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，像暴风雨来临前海的低吼。他们知道，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——不是与对手，而是与时间，与重力，与身体里每一个尖叫着要放弃的细胞。

重新上场时，老将看了一眼记分牌。灯光有些刺眼，但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，在破旧社区球场投出的第一个球。那时篮筐没有网，球进了只会听见铁圈“哐当”一声，像某种古老的钟鸣。原来这么多年，他追逐的从来不是胜利本身，而是球离开指尖时，那短暂而永恒的飞翔。

篮球再次传来。防守者贴得很近，能听见彼此的喘息。老将做了一个向右突破的假动作，球却从背后换到左手。时间慢了下来，他看见队友在跑动，看见观众张大的嘴，看见篮球上深色的汗渍。起跳，出手——这一次，弧线很美，像雨后的彩虹。

球还在空中飞行时，终场哨响了。